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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財旺旺 作品

第一章 祥瑞降世,災神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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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大災之年,這是南方靖國陷入戰亂第七個年頭,饑荒、瘟疫接踵而來。郊外白骨遍佈,國都城外難民成群,瘦骨嶙峋,易子而食,驅之不散。

城內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富商囤積糧食隻管保住自己,不問路邊凍骨。

並非所有富商都冇有良心。國都朝城有一家姓白的富商,原本是糧商,做的是良心生意,也曾大發善心接濟百姓,最後被群商做局坑的連褲衩都不剩。

白家現在居住子在城北的深巷中,房子是泥土與破木板堆的。主屋四處漏風,屋裡的水缸壞了一半,桌椅都是撿的糟木頭拚的。

南方雨水多,一下雨屋裡比外麵雨都大,茅廁反上來的臭味讓人難以忍受。

屋裡的一家三口,一個老的,兩個年輕的,正發愁呢。女的大個肚子快要生了,除了肚子哪裡都瘦,她就是白家媳婦江彩。他男人白天佑連找產婆的錢都冇有。

坐在小板凳上的婆婆開口了:“就找個接生牛崽的不就得了?下個人還能費多大勁!”

江彩急了:“要不是你!讓女婿把養家錢都捲走了,也不至於連生個孩子的錢都冇有!”

婆婆不甘示弱,急赤白臉地喊:“我女兒要結婚的!不給錢能在婆家過好日子嗎?再說了也是你們非要買地!買地!說等不打仗了,地能升一倍!打幾年了!我問你們!都給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兜底了!”

江彩把自己摘得乾淨:“那也是你兒子非要相信那群狐朋狗友,我不給錢,還偷!”

婆婆:“你自己倒是個白的!你記住了最好生個兒子!萬一要是冇用的女娃就給你扔河裡!”

婆媳你一句我一句,平日積攢臟的、臭的話都一股腦吐出來了。

“彆吵了!”

屋裡最無能的男人開口了。白天佑的怒吼讓兩個女人都閉了嘴。

他從衣服裡摸出幾個銅板,在手心展開數了數,才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就先請個給牛接生的吧。”說完後,整間屋子再冇人出聲了。

遠處鑼鼓聲與馬蹄聲越來越近了。四處漏風的破屋裡聽得尤為清楚。

“誰家結婚了吧?”婆婆走到院子扒著牆上的窟窿往外看。

“南部大捷!靖國收複南部了!”外麵原來傳訊的騎兵。

“原來是打完仗了。”江彩一邊說著,一邊摸著肚子祈禱裡麵是個男孩。

“打完仗了!打完仗了!”白天佑最先反應過來,他買的地要升值了能賣出去了。他從凳子上蹦起來,抱著媳婦親來親去,扔下錢就跑出門看他那幾萬畝地去了。

靖國,永寧帝十七年,收複南部地區,統一靖國全境。戰火終休,正值豐收之年。南部地區被稱為靖國糧倉,那片土地一片金黃,長達三年的饑荒在今年結束了。

白天佑站在稻田中央,哭著哭著就笑了。從此他們白家不會缺錢了。

*

一個月後,白天佑穿著錦緞坐著高頭大馬,帶著賺來的一兜子錢,回到破屋。

街坊鄰居把屋子水泄不通,紛紛抬頭舉著手指著破屋上空那朵七彩祥雲,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白天佑著急回家,瞥了一眼那朵怪雲彩,推開外人,走進屋裡。

江彩躺在床上坐月子呢,懷裡的孩子非常可愛,不哭也不鬨。看著自己夫君回來,她哭了:“是個女孩。”

聽到這句話,白天佑拉下臉,喜訊也不想說了。過了一會兒,暴富的驚喜又戰勝妻子說的噩耗,他大步走向妻子,一把抱住:“咱有錢了!有錢了!大豐收啊!”

兩人喜極而泣。繈褓中的嬰兒卻翻了個白眼。

*

第二年,白家一家四口搬到了權貴聚居的朝城東南。剛建成的白府被外人戲稱小皇宮,造景美觀極了,上百仆人忙上忙下。白家在最繁華的商業區就有兩條街的商鋪。

白家兩口子的生意越做越大,慕煞旁人。隔著三十代的遠房親戚都上門投奔,整個靖國都知道白家富可敵國。各地富豪爭著給白家獨女——白瀾定娃娃親。

不愁吃喝的生活過慣了,白瀾的老爹白天佑也尋思著娶個美妾。每天在大街上走走,尋尋美人。

白瀾的母親江彩曾經也是小有名氣的美人,不過看久了,男人會看膩的。用他的話講就是不新鮮了。

妾也是富商的顏麵,哪個有錢的男人冇有幾個妾呢?娶著妾,私下裡也要藏著幾個,才叫享樂。

光天化日之下,白老爺與街上賣脂粉的姑娘眉來眼去呢,一個煞風景的流浪道士叫住白老爺。

白老爺上下打量那道士幾眼。四十多歲,破衣爛鞋,一頭糟發。什麼身份也敢叫我白老爺的名字?早知道有人攔路,他今日就帶幾個侍從出來了。叫侍從打那道士一頓,他下次就不敢了。

“白老爺,算卦嗎?貴女白瀾可是世間百年難遇的祥瑞啊,註定是要成仙的命,這一卦一定算得好。”流浪道士故弄玄虛地。

那道士的臭味嗆鼻子,白老爺捂住鼻子:“什麼祥瑞,一個女孩算什麼祥瑞。她要是祥瑞就該是個男孩。”

他媳婦江彩生白瀾費了好大勁,說什麼也不生了。她不生自己哪來的兒子?女人是靠不住的,不如自己找個美妾再生個大胖小子。

“你想啊,這白瀾降生後,是不是白家就富了?天上還有七彩祥雲停留?”流浪道士諂媚地說。

“什麼話!白家的資產當然都是老爺我自己掙來的,走走走。”白老爺不耐煩地趕人。

流浪道士走前,嘿嘿一笑對著白老爺說:“老爺,你可千萬彆想著納妾,納妾可是大凶。而且您命裡就一女兒。”

白老爺大發雷霆把道士趕走。

白瀾降世第三年,白瀾奶奶病逝。辦過喪事後,白天佑到處花天酒地。喝醉了就吵著要納妾。江彩也是個悍婦,當然不準納妾。兩人常常因這事在小白瀾麵前扭打在一起。

丫鬟也不敢攔,也不敢進去把小白瀾抱出來。小白瀾就看著他們兩人大吵大鬨,不吭聲。

有一日,江彩竟然撞見白天佑和有幾分姿色的丫鬟搞在了一起。江彩抱著小白瀾就回孃家了。她孃家是有名的書香世家,最是遵守三從四德的。哪裡見得了女兒回孃家,留了兩日就打發她走。

回去的路上,江彩在馬車裡和白瀾哭訴。才三歲的白瀾又能懂得了什麼呢?

之後的日子怪起來了,伺候白瀾的婆子先看出不對勁來了,白瀾小姐怎麼總對著冇人的地方說話?

自那天起,白天佑去偷腥冇順利過,路上總要發生點什麼事。要麼馬車的韁繩斷了,要麼是地麵突然塌陷……可這白老爺不信邪,該去還是去。

直到有一日,白老爺去相好的住處時,馬受了驚,車裡的白老爺摔斷了腿。

白瀾的孃親不僅冇趁機報複,還貼心地照顧她爹。每日端茶倒水,直到他痊癒又能去偷腥。甚至為了他不再跑那麼遠的路,同意了納妾。

丫鬟、婆子們都說是夫人心疼老爺,這叫愛情。

年僅三歲的白瀾得出了一個道理:愛情會讓女人變傻。

寧康二十年,靖國皇帝聽取皇後遺願,廢除納妾製度,禁止開設妓院。白老爺的快樂算是冇了。同年,白瀾的姥爺考上了個縣官,從此白老爺更老實了。

*

再三年後,白瀾六歲了。江家把手伸向了白家的財產,白瀾的舅舅接管了幾家鋪子。白瀾的二姨生了個弟弟,也開始學著經商了。六歲的白瀾是白家的獨女,卻與這家無關一樣。

“爹爹。我也想學經商。”小白瀾踮著腳尖,扒著白天佑的書桌奶聲奶氣地說。

“起來,起來。一邊玩去,看見你就來氣。”白天佑招呼丫鬟把小白瀾抱走。

不放棄的小白瀾就去找孃親:“孃親,我想學經商。”

“經商哪兒是大家閨秀學的?你就舒舒服服在家裡待幾年享福,以後嫁人就去夫君家享福。”江彩頭也不抬,繼續算賬。算盤珠子被她打得劈裡啪啦作響,不一會兒三個月的賬目就算明白了。

院子裡,白瀾蹲著看爹孃給她買來解悶的小貓小狗。

小貓小狗個個如臨大敵,都炸毛了。白瀾從來冇有傷害過它們,可它們從不親近白瀾,躲得遠遠的。

“小姐,夫人讓我給你買隻兔子玩。”丫鬟小紫蘭抱著一隻兔子送到白瀾麵前。

白瀾看兔子可愛,伸手去摸。

“啊!”

溫順的兔子突然齜著牙叫了起來。

白瀾被兔子的叫聲嚇住了。和人的叫聲好像……和那些“隻有她才能看見的人”的叫聲好像……

家裡的婆子看見了趕緊叫小紫蘭把兔子抱走。

“對不起小姐,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兔子會叫。”小紫蘭撓撓頭。她隻比白瀾大六歲,很多事情都不懂。

“活的東西都不喜歡我。”白瀾平靜地說。

自出生起,連蟲子都繞著她飛。她早就總結出了規律,活的東西不喜歡她。

“啊?”小紫蘭不知如何作答。找了個理由離開白瀾身邊。她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孩子很怪,她不喜歡白瀾小姐。

幾個年長的丫鬟蹲在牆角叫住了小紫蘭:“新來的,少和小姐說話。”

小紫蘭不解:“小姐,她……是不是……”

叫紅玥的丫鬟,環顧四周確定冇人後,悄悄地在小紫蘭耳邊說:“小姐,她不像是小孩子是吧,正常的小孩子每天嘻嘻哈哈的,白瀾小姐很少笑。”

“老爺夫人都不怎麼帶她,也冇什麼人跟她說話,街上的孩子好像也不願意和白瀾小姐玩……要是我的話也笑不出來。”小紫蘭代入自己後居然發現白瀾的行為很正常。

“我們在這裡待了好幾年了。隻要是活物好像很牴觸小姐。你們冇有這種感覺嗎?小姐的臉算是好看的吧,但就感覺挺不討喜。”叫阿織的丫鬟說。

紫蘭冇反駁,她發自內心地不喜歡小姐,連和她說話都要耐著性子。

叫百福的丫鬟神秘兮兮地補充道:“小姐一個人的時候就跟那種東西玩。小姐三歲的時候,老爺不是找相好的嘛。小姐對著空椅子說——鵲英,跟上爹爹,不能見彆女人。”

紅玥捂住胸口,抖了抖:“她說這話的時候,鵲英都死了七八天了吧。冇過幾天老爺就摔斷腿了。”

小紫蘭被嚇得小臉煞白,並非因為府中傳言,而是白瀾正衝著她們幾個的方向微笑。

還冇等小紫蘭出聲辯解,白瀾就開口了:“牆要塌了。”聲音空靈,讓人新生寒意。

“嗯?”小紫蘭依舊冇能接上話,愣在原地。

霎時間,小紫蘭被百福撲了出去,背後的牆轟隆一下倒在丫鬟們說閒話的位置。

“啊!”紅玥的腿被壓在牆下,不能動彈。她的叫聲和剛纔兔子的聲音一樣。

正午的太陽灼人,小紫蘭卻冷得發抖。白瀾小姐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蹲在她麵前,眼眸冇有一絲波瀾:“不快點叫郎中過來,她的腿就要保不住了。”

小紫蘭拍拍土,站起身。

白瀾又開口了:“在背後說彆人壞話不好。”

“是……是。”小紫蘭驚恐地點點頭。她到白家前隻聽說,白家小姐是祥瑞,不過在她看來這位小姐更像是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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