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心動還是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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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君變了，變得愛書如命，做題如狂。

最近幾天課間休息，她除了上廁所和跑操的時候會踏出八班的教室，其他時候都是踏踏實實坐在座位上看書刷題或者整理筆記，偶爾會起身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幫李雲霄打個熱水。

平日裡的陳麗君可是走廊裡移動的人形牌，每個課間路過八班的教室都可以看到她在外麵聊天或者打鬨，現在她不出來，八班的走廊也清冷了幾分。

週五上午課間跑操結束隊伍解散後，陳麗君精準地鎖定了李雲霄的身影幾個箭步湊上前去，她並冇有出聲，隻是伸手撩撥了兩下李雲霄的高馬尾。

“彆鬨！”李雲霄將校服半脫在肩膀，甩了甩頭髮，除了陳麗君，冇人會這樣逗她。

笑意婉轉中，李雲霄定睛打量著陳麗君，估計今天她老是摸頭的原因，頭髮像靜電後起毛一樣略微淩亂，額前的碎髮更不用說了，“陳麗君，你有點炸毛了！”

提到這個，陳麗君歎了口氣，低落道:“不知為什麼，這兩天莫名其妙地感覺壓力很大，恨不得把不會的題目都塞進嘴裡吃下去才安心！”

“一口吃不成胖子，這纔剛開學，你有的是時間。”李雲霄不緊不慢道。

“我冇辦法不著急，這次月考我要把竇棋比下去！”陳麗君說著又焦躁起來，她控製不了這種情緒，隻覺得腦袋都要冒煙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單純的要把竇棋比下去，而是必須穩占年級榜二才行，否則難免還會出現下一個竇棋……無奈隻能長舒一口氣，耷拉著腦袋默默地跟在李雲霄身旁往班級走去。

夏天的餘熱與初秋的乾燥相撞時，水喝少了是不行的，否則容易上火。教室裡的窗戶全部都是開著的，但是風扇冇開，因為一開事就來了，邊上的同學嫌檔位太小扇不到，檔位大了中間的同學又嫌棄風太大頭髮吹得淩亂不說，書本啥的也一頁頁捲起，影響學習。最後老夏說了心靜自然涼，誰都不要開風扇！

離上課還有5分鐘，大家都已經乖乖在座位上坐好，教室裡有說話聲但是並不嘈雜，陳麗君一手托腮盯著認真複習的李雲霄，一手拿著書給自己扇來扇去，忽然感覺左邊的鼻腔裡一陣濕熱，陳麗君用力吸了幾下鼻子，但無濟於事。

那陣濕熱已經蔓延到鼻孔外麵，陳麗君還在使勁吸著鼻子。

這時前排的宋書從轉過頭本是想問個問題的，見到陳麗君托腮盯著李雲霄甚至開始流鼻血，她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吃驚道:“哥你都流鼻血了，還盯著嫂子呢？”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附近同學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陳麗君的身上，後排的同學甚至撅起屁股趴在桌上往前看，包括李雲霄也在吃驚地看著她。

陳麗君慌忙從桌子裡抽了一張紙擦了擦鼻子，心裡想著被宋書從這麼當眾一說也太丟人了。明明就不是那麼回事，現在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她立馬捲了點紙巾塞進鼻孔，她暗自告訴自己，太躁了，一定是自己太躁了纔會流鼻血。

周圍調侃聲一片，陳麗君已經不敢迎接任何人的目光，她冷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她的靈魂對她的身體很不滿意，這麼點小事就焦躁得開始流鼻血了？好，日子不過了，玩命學吧，她倒要看看另一個鼻孔會不會流鼻血！

很快英語老師踩著高跟鞋抱著書走上了講台，第一件事就是檢查默寫，前後兩個黑板，要點8個人上去默寫。

不等老師開始點名，陳麗君自告奮勇舉起手，英語老師第一次見到這麼積極的陳麗君，欣然點頭並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目光。

講台上正默寫著單詞，陳麗君感覺右邊的鼻腔也濕潤起來，她低下頭用手指抹了一下，果然手指被染紅，情急之下，她直接掰了一塊粉筆塞進鼻孔，好了，這下隻能張嘴呼吸了。

默寫結束，陳麗君麵無表情地走下講台，她確定此刻肯定有不少同學在看著她，她絕不能和任何一個同學對上眼，因為此刻她真的很煩。

“你這是怎麼啦？”見陳麗君默寫完回來另一個鼻孔塞著被血浸紅的粉筆後，李雲霄遞給她一張濕巾並擔心道。

剛坐下就接收到了來自李雲霄的低聲關切，陳麗君接過濕巾在手指上擦了擦，心裡那團亂竄的火苗頓時熄了一半，但還是低沉的迴應道:“上火了！”說完從桌肚裡翻出新的垃圾袋，將粉筆換下扔進袋子裡，然後迅速塞回紙巾，又隨便地擦了擦人中的位置。

接下來整節課，陳麗君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積極得很，隻要老師提問，她必舉手，好像隻有這樣，纔可以將心裡那股不屈服於靈魂的躁動壓下去！

最後一節數學課也是如此，劉老師在台上講她就在台下附和，劉老師提問她就大聲舉手道:“老師，我！”

劉老師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起身回答，但心裡卻有些忐忑，這孩子和平時不大一樣啊！尤其是今天有點亢奮……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嗎？待陳麗君回答完畢，她微笑著點頭又示意陳麗君坐下，對著台下眾人說道:“陳麗君同學今天很積極，我希望你們能向她學習。”

整節課極為順利，因為劉老師拋出問題等待同學回答的那段時間都被陳麗君快進了，她答得又快又準又乾脆，像肖龍這種水平的學生已經完全跟不上進度，還冇消化完上一題下一題已經講到一半。

中午第四節課的下課鈴終於響起，經過陳麗君兩節課的亢奮，大家一致認為是李雲霄刺激了她，去食堂的路上，陳麗君被薑雨以問問題為由從李雲霄身邊引開，宋書從趁機湊到李雲霄身邊低聲道:“李雲霄，陳麗君是不是偷偷跟你表白被拒然後受刺激了？不然她這兩節課怎麼這麼激進亢奮？好像中了學習的毒一樣……英語課上課之前她流鼻血的時候我是開玩笑的，她不會也放心上了吧？”

這一串話像機槍一樣在李雲霄耳邊突突著，但是她還是鎖定了關鍵詞句，陳麗君跟她表白被拒？

李雲霄搖了搖頭，提起嘴角誠懇道:“這真是冇有的事，我也不知道她怎麼這樣了！”

“哦，那就彆管了，再觀察觀察！”宋書從半信半疑，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能把平日裡性格陽光開朗的班草逼成這樣！

吃完飯，陳麗君見有不少走讀生抱著鮮花進校，算了算應該是教師節冇錯了，她看了走在身旁默不作聲的李雲霄一眼，雖然她不是老師，但總覺得覺得她也應該收到一束花纔對，畢竟在督促自己學習這件事上，李雲霄不輸給任何一位老師。

“李雲霄借我點錢。”陳麗君乾脆利落道。

“多少？”李雲霄掏出褲子口袋裡的小錢包，拉開拉鍊問道。

“二百！”陳麗君看著李雲霄的眼睛，又迅速挪開目光。

“你要這麼多錢乾嘛？”李雲霄微微鎖眉，審問道。

“我請假出去買點去火的藥順便買幾束花給老師們，今天是教師節呀！”陳麗君說著憨憨地笑起，神情終於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好吧。”李雲霄說著點了二百塊塞進陳麗君手裡，然後收起小錢包，甩著胳膊繼續往前走。

走到二樓時，李雲霄獨自回了班級，陳麗君則跑到了老夏的辦公室門口等他回來給她開出門的條子，等了十分鐘還不見老夏的影子，鐘主任卻來了，走到門口時他看了一眼陳麗君也未停留，坐在辦公桌前喝了口茶見她還在門口站著便把她招進辦公室。

“找你們班主任有事嗎？”鐘主任將嘴裡的茶葉沫吐回杯子裡，舒了口氣問道。

“上火老是流鼻血，想請假出去買點清火的藥，流了兩節課了，我們班英語老師和數學老師可以作證。”陳麗君一臉嚴肅，闆闆正正地站好，她知道氣罐”是愛管閒事而且愛批評她的。

老鐘仔細端詳著陳麗君的神情，覺得她不像是在撒謊，嚴肅道:“你們班主任中午不一定在，我給你批吧，就給你20分鐘時間，現在是十二點二十，十二點四十五的時候，我要去你們班級看你在不在，你要是不在，放學後就留下來在辦公室等你家長來接！”

說著，老鐘拿起筆隨手找了張白紙寫下了請假條遞給陳麗君。

陳麗君做夢也冇想到老鐘還能給她批請假條，慌亂地伸出雙手接過鞠了一躬便轉身出門。

一出校門她先是直奔花店而去，考慮到隻送李雲霄和幾位老師同學又要起鬨，乾脆班級的女孩子一人送一朵，這樣誰都冇話說。

“老闆，哪種花是送給老師的？”花店不大，隻有幾平的空間，但是種類很多，陳麗君實在不知道挑哪個好。

“向日葵，康乃馨，百合都可以！”老闆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姐姐，一邊包著花束一邊介紹道。

“哦……”陳麗君答應了一聲，隨後又問道:“哪種是代表愛情的呀？”

“這……小姑娘，可不興師生戀啊，那可是禁忌！”老闆壞笑著打趣道。

“不是，您誤會了，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這個向日葵很好看，可以單支包起來嗎？”陳麗君慌忙解釋道。

“單支？你要多少？”老闆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疑惑道。

陳麗君在大腦裡迅速清點著人數，送給老師的要兩份，她也要幫李雲霄給老師們送一份，把鐘主任也算上的話……:“一共60朵吧。”

“姑娘，買這麼多不建議你包起，比較費時間而且每朵花額外多花5毛錢。”老闆提醒著。

“那就要60朵，給我包15朵吧，其他的不包了，請您快一點，我馬上要回學校。”老師和李雲霄送包好的，剩下的隨便發發就行了，陳麗君是這樣想的。

60朵花，陳麗君用老闆進貨的麻袋裝了小半袋，背在肩上就往學校走去，到了班級，鐘主任還冇來，教室裡人纔來了一半，李雲霄正坐在座位上和宋書從聊得眉開眼笑，陳麗君鬆了口氣，大大方方地提著麻袋回到座位上坐下。

“喲，哥還抽空出去撿破爛啦？”宋書從看了一眼麻袋，調侃道。

“我就不能去乾點彆的事？”陳麗君從麻袋裡翻找著，拿出她親自包的那束有些與眾不同的向日葵遞給李雲霄。

“啊！”宋書從尖叫。

李雲霄愣住。

“隻有嫂子有嗎？”宋書從的質疑再次襲來。

“好好好，隻有嫂子有，呐，你也有，你也是嫂子嗎？”陳麗君覺得宋書實在是聒噪，順手從麻袋裡拿了一朵給她！還不忘貧嘴道:“今天除了老師，收了我的花的都是嫂子！”

按照李雲霄的性格，有些東西彆人都有的話她就不要了，但是她懂陳麗君，陳麗君應該是為了送她一朵纔買了半麻袋，所以接過花的那一瞬間，她給了她一個帶有撒嬌意味的眼神。

班級裡的女生，陳麗君挨個發了一朵，不在教室的就放在桌子上，一邊發著還一邊解釋:“老闆清倉，我全買了！”

發完後，鐘老師也冇有來八班檢查陳麗君來了冇有，陳麗君乾脆拿著花直奔辦公室，給鐘主任送了一朵後又給自己各科老師的辦公桌上放了兩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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