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言聽計從的池辰
數月後，坊間都說，池府新夫人相貌醜陋，還是跛腳，真真不敢恭維。
但確確實實是福星。
看如今的池辰少爺，健康如常人，毫無往日病入膏肓的樣子。
時日不久，人們也竊竊私語著，池府不日將為池家二少爺重新迎娶美嬌娘為正妻。
至於醜陋的無鹽女的去處，眾說紛紜。
有說，池家還算厚道，作為妾室，好吃好用養著。
又說，無鹽女早就是池家的女婢，天天粗活不離手。
還說，無鹽女不日就會被趕回孃家。
總之，池家無鹽媳婦的歸處，己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池府內，歡聲笑語，好不熱鬨。
今日是池辰的十八歲生辰，也是身體恢複後第一個生辰。
原本池老爺打算遍請達官貴人、富賈紳士，總之能請來的有名有姓的人，都要遍請，為兒子熱鬨熱鬨，順勢告訴世人，池家如今人丁興旺，家和富足。
架不住池辰，這個正主，堅決不同意，以病體剛好還要休養為由，拒絕了。
池老爺那邊，也隻得作罷，畢竟兒子的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
“夫人，夫人，下來吃點心吧”一個素衣丫頭，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的一般，隻是一雙眼睛十分清透，手捧點心，頭朝上，向樹上的洛喬喊著。
這個丫頭，名喚翠衣，是不久前，洛喬偷溜出街，看著有雙清澈的眼睛，從人口市場買回來的。
本打算放生的，架不住小姑娘黏著洛喬就是不放。
目前在池家充當丫鬟，專門服侍洛喬。
偌大的池府，多一個丫鬟，池老爺念在洛喬沖喜有功，也不反對多添一名丫鬟。
“夫人，那麼高，你，你，還是下來吧！”
翠衣，嚇得說話都是結結巴巴。
“上來，翠衣！”
洛喬往樹下探出腦袋，叫嚷著。
“翠衣！
翠衣！”
翠衣對於自己這位主子根本就是唯命是從，雖然害怕的要命，但還是做出了爬樹的動作。
剛抱住樹乾，腳離地，翠衣就嚇得瑟瑟發抖。
“貓兒，看這膽小的小翠衣！”
洛喬樹上悠閒地擼著白貓，笑著道。
翠衣，剛爬上一點樹，就從樹上滑了下去，摔了個西腳朝天。
“哈哈哈哈”一陣玲瓏的笑聲從樹上傳來。
“夫人，夫人，翠衣上不去！”
翠衣著急道。
大樹不遠處，一名年輕男子，撫琴弄曲，煮茶淺飲，好不愜意。
此人，正是今日壽星，池辰。
此時正在為夫人，彈琴解悶。
梅園上下，對夫人各種荒唐嬉鬨，而少爺安靜地撫琴閱書，毫不吃驚，因為如此這般幾乎天天上演。
還有甚者，池辰少爺對夫人是言聽計從，梅園從來就是夫人說一不二，今天的壽宴，乾脆不辦，就是洛喬的意願。
“小夥子，換個曲子，這曲像是弔喪似的。”
洛喬的聲音從樹上傳來。
琴音落下，再次響起清歡抒情，小橋流水般的曲調。
“這個不錯，以後每天早上可以來一段，小夥子。”
洛喬的聲音。
換一個曲目彈奏的池辰，一臉平淡，對洛喬的言聽計從，似乎是理所當然。
從小跟著的石頭，曾小心翼翼地勸池辰，雖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能由著夫人胡來。
池辰，隻說兩個字，“無妨。”
“夫人，老夫人請兩位主子去大廳。”
石頭徑首向樹上的洛喬傳達著邀請。
“何事？”
洛喬問。
“為池辰少爺慶生。”
石頭如實回答。
“那就去請你家主子就好，我隻外人，懶，就不摻和了。”
洛喬答。
洛喬對池家長輩，因為自己實在醜陋，需要休妻再娶的想法十分地讚同。
因而，從來不把自己當作池府的一份子。
時不時告誡翠衣，自己離開池府，翠衣就要自立根生。
每每都把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姑娘弄的痛哭流涕。
“是，主子。”
石頭回答道，轉身往池辰方向走去。
“回了母親吧，就說身體懶著，就不去了，夫人被拘著照顧人，也不便出去。”
池辰，隻是靜靜的彈著剛剛得洛喬青睞的曲目，淡淡說道。
“是，主子。”
石頭匆匆去傳達二位主子的命令。
不多會，石頭飛奔回來，壓抑著因疾走也不穩的氣息，向樹上的洛喬通報著情況，“主子，老夫人馬上就到梅園。”
“來了就好！”
洛喬笑得狡黠地說，“翠衣，把家裡梅園的能雜碎的物件，都砸啦，要快。”
“是，小姐。”
翠衣，領命，毫不遲疑地去砸了。
池辰，終於停下了撫琴。
緩緩起身，一米八的身高，清瘦的身體，湖水青藍色的錦服，束髮，插著一隻玉簪固定，十分清爽的裝扮。
容顏俊朗，一雙丹鳳眼似潺潺春水，嘴角總是噙著笑意，麵容溫潤得如春風。
“我去請母親回大廳，晚些回來，夫人自便！”
池辰向著洛喬說罷，轉身離開。
對翠衣領命要砸碎梅園一切可怕之物的舉動，視若不見。
“冇意思，翠衣，翠衣！”
洛喬見被休的計劃冇有落實，也就讓叫嚷著翠衣，砸物件的戲碼用不著上演了。
晚膳，洛喬是在梅園單獨吃的，這會愜意的倚著窗戶，遙望天空發呆。
神情空洞，彷彿靈魂早己出竅。
哎呀，門開了。
池辰回來了。
“母親最近都不會來梅園，放心吧！”
池辰見洛喬發呆狀，略有思索。
“若不是顧念我父母的那點薄麵，你這池府再大，也是留不住我。
況且，剛好全了池家長輩的再娶的心願，也是儘顯你的孝道，總是忤逆父母親，可不是你這孝子所為！”
洛喬冷冽道。
“奉勸小夥子，趁本姑娘還有耐心，一紙休書把我休了，算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我兩清，本姑娘也好回家和父母團圓。”
洛喬說的似乎句句在理。
“池某命懸一線時，你願意嫁與我為妻，夫妻緣己定終身。
你我夫妻本是一體，救命之恩，池某是不打算還夫人了，池某任由夫人處置。”
池辰定定地望著洛喬，說道。
“都說了，把我休了，便是最好的回報方式，且皆大歡喜，你這小夥子年紀輕輕，怎就不聽勸呢?”洛喬一臉的嫌棄。
“夫人！
池某有生之年，定不休妻！”
池辰淺笑著，堅定地說道。
“定不休妻？
你不休妻，當然可以！”
洛喬竊笑著，隨意拿出一塊錦帕，說，“簽了這份，定也能回報我。”
“池某定能與夫人，攜手一生。”
池辰溫和地笑著，堅定地拒絕洛喬遞過來的錦帕，那是一份夫妻和離書。
接著道“夫人該是想家了，遲遲未回家探親，是池某不對。
母親己經同意我們夫妻在嶽母家住上一段時間，同享天倫之樂。”
“這又何必，如此辛苦呢！”
洛喬並不領情，“放我離去，不是皆大歡喜。
我這這跛腳的無鹽女，自認配不上池府這高門大院。”
“我們明早就出發回相城，剛剛己經吩咐翠衣幫你收拾，回家禮物也備下，回家的書信己經寄出，安心休息吧。”
池辰自顧自說道。